混乱中立
ao3@Laybackkk
uid.11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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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闻尔雅】舒伯特玫瑰
关键词：性转 百合 青春 校园。
168女的，涉及人物134568，有混乱箭头。
全文约2.5w字，之前在达组发的，终于写完了，懒得捉虫了就这样吧。
tag随便打几个，骂我我就滑跪。
勿上升。
01
翟晓雯转学了，新班级不知怎么的就开始传她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才换学校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很简单，爱和恨都那么的轻易和不讲道理，她被班上的女生无形地孤立了。
不过她不在乎，没有人打扰她她乐得清净。她长得漂亮，又会说话，不像其他的小女孩一样对异性害羞闪躲，所以倒是收获了很多“好哥们儿”。
不是没有男生喜欢她和她表白，只是翟晓雯总是一脸无辜伤心地说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泡我，咬唇蹙眉垂下眼睛就足够让对方手足无措，只好保持着纯洁的友谊。
更多女生讨厌她了，背地里说她绿茶说她婊。那又怎么样呢，翟晓雯自认为自己从不玩弄感情，她不喜欢的都拒绝了，他们就是喜欢她有什么办法。她不理会这些暗地里的轻蔑与嫉妒，撩撩头发趴下来小憩。
02
第一次见到刘雅是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彼时她正和隔壁班的体委夏之光一起回家，夏之光不停地叽叽喳喳说什么要她一定要去看他周五的篮球赛之类的。
“看什么呢？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夏之光发现她在走神，顺着看过去。“那怎么好像是刘雅啊？”
“你认识？”翟晓雯问，“那边什么情况？”
刘雅规规整整地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黑色长发扎成一个低马尾垂在颈后，低着头刘海垂下来看不清眼睛。旁边几个太妹打扮的女生围着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刘雅你都不认识？校花啊，好多男生的女神。”
“我还真不认识。”翟晓雯捣捣夏之光，“那边看着不太对，去看看？”
“那得吧。”夏之光冲得很快，几步一迈就到跟前了，比身高更高的是音量，“干什么呢你们！”
“关你屁事。”为首的金发妹戴着夸张大耳环，转头瞪过来，烟熏妆浓得好像三天没睡觉，“滚远点。”
“怎么不关我事了？你是不是在欺负她！”夏之光变身夏铁钢昂首挺胸上前一步。
“cnm别烦，滚。”
“你怎么能说脏话呢？这是我们学校的同学，你不能这样！”
翟晓雯抱臂在夏之光身后打量被围着的刘雅，她身姿纤瘦，两只手捏在书包带上，巴掌大的脸，秀挺的鼻子，紧闭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垂着眼皮，眼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小片扇形阴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素静冷淡的气息，明明身处漩涡中心却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长得是挺好看，但也没到校花的级别吧，翟潇闻在心里暗暗评估。
“他是跆拳道黑带，而且他爸是警察局局长喔。”翟潇闻上前一步，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查看呢。”
几个太妹面面相觑。
翟晓雯丝毫不慌，老神在在地就走过去喊，“刘雅。”
“我们走。”金发妹冷冷瞪夏之光一眼，“刘雅你最好祈祷他们会永远护着你。”
“哼。”翟潇闻见她们走远了才轻蔑地娇哼一声，“小样儿。”
“我爸什么时候成警察局局长了？”
“哎呀，骗她们的嘛，有用就行。”翟晓雯无所谓地摆摆手。
“那万一没用呢！”
“你不还是跆拳道黑带吗？重拳出击就完事儿，几个女的还搞不定？”
“怎么能打女人？”夏之光不服气地反驳。
翟晓雯不再和他掰扯，伸手去拉刘雅，“喂，刘雅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们。”刘雅摇摇脑袋，抬起头看翟晓雯。
翟晓雯一愣，这才知道为什么校花是她。
刘雅生了一双大而圆的狐狸眼，瞳眸亮而有神像含着一汪泉水，眼尾扬上去，这么忽然望向她好像是脉脉含情的勾引，矛盾的是明明她给人的感觉又是淡雅纯洁高不可攀的。
“啊，没事，大家都是同学，应该的。”翟晓雯讷讷收回手，“你家在哪里，一起走吧？”
“不用了，太麻烦你们了。”刘雅客气地微微欠身，“今天真的谢谢，我先走了，下次再谢你们。”
“好吧，你一个人可以吗？”翟潇闻看出来她确实不太想和他们一道。
“我可以的，再见。”刘雅点点头转身离开。
“那再见啊，注意安全！”翟晓雯对着背影挥完手叹口气，“夏之光，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刘雅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独来独往。”夏之光拍拍翟晓雯肩膀，“走了，别看了。”
“她哪个班的呀？”翟晓雯问。
“比我们大一届，好像是三8班的。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不行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行，行，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她好像是艺术生，学舞蹈的吧？还有什么来着……对了！好多男生喜欢他！嘿嘿，不过好像没听说过她和谁谈过。”
“无语，美女谁不喜欢。”翟晓雯不是很满意，撇撇嘴小声嘟囔了句，“下次再谢什么呀，连名字都没问。”
03
“翟晓雯，有人找。”
“谁啊……”翟晓雯趴在桌上补觉，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
“不认识，一个女生，长得很漂亮。”焉栩嘉，翟晓雯的同桌戳戳她，“起来，人家门口等着呢。”
“漂亮？比我还漂亮吗？”翟晓雯迷瞪瞪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女的来找她，别是来寻仇的？
不得不承认，翟晓雯长得清纯娇憨，还很会打扮，但是吧……
“对，比你漂亮。”
“靠，焉栩嘉你故意的吧？我不信，我去去就来！”翟晓雯彻底不困了，调整好表情气势汹汹愣是走出了偶像剧恶毒艳丽女配的架势。
“是你找……刘雅！”翟晓雯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地蹦到她跟前，“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的班级和名字？”
刘雅笑笑没回答，“不是说下次再谢吗，今天周五，放学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们吃东西。”
“有有有！校门口见呀，不见不散！”翟晓雯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太不符合她的人设了。
“那我先回去上课了，再见？”刘雅歪歪头。
“好嘞再见！”
“谁啊那是？”课上了一大半翟晓雯还在欢乐地小声哼歌，焉栩嘉终于不堪其扰。
“刘雅你都不认识？”翟晓雯故作诧异，“是校花哦。”
“校花我知道，第一次见真人。你什么时候认识刘雅了？”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翟晓雯得瑟。
焉栩嘉撇撇嘴，“哦？‘女性公敌’翟晓雯也有今天？”
“我听你这话怎么那么不像好话呢？什么叫也有今天，看我分分钟将校花拿下！”
“知道了知道了。”焉栩嘉点点头敷衍，“别忘了下午篮球赛，夏之光惦记一周了。”
“……完了！”翟晓雯一拍脑袋，“我给忘了！哎呀这下糟糕。”
“怎么？”
“和刘雅约了……不然，我放夏之光鸽子？”
“你信不信你真这么干了夏之光能气哭？”焉栩嘉想了想，给她出主意，“你干脆带刘雅一起来看得了。”
翟晓雯一拍大腿，“好主意！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04
“对不起呀刘雅，和夏之光说好今天要看他比赛的，和我一起去吧，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东西？”翟晓雯眨巴眨巴眼睛双手合十企图用撒娇达成目的，“夏之光就是那天那个很虎的男的。好不好？刘雅？雅雅？刘雅姐姐？”
不得不说翟晓雯不仅脸皮够厚，还深谙撒娇之道，这么一连串弄下来刘雅晕乎乎地说了好就随她去篮球场。
双方已经热身完毕了，球场闹哄哄的，周边坐了不少女生，或羞涩或大胆地围观。
翟晓雯和刘雅的到来让球场的热度一下子又升了好几度，或明或暗的目光扫过来，不过人声嘈杂倒是听不清窃窃的议论。
刘雅看着像是习惯了被人群注视，泰然自若，淡淡的表情目视前方，翟晓雯和她说话她就应答，偶尔给一两个微笑。翟晓雯虽然不在乎被当成议论的焦点，但也不喜欢，刘雅因为和她不熟不怎么接她的梗也让她有些闷，场上比分还一直拉不开差距。
“夏之光，加油！”翟晓雯突然站起来大喊，喊完自己是爽了，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重新坐下来摇头晃脑地自嗨。
刘雅若有所思地看她，轻声开口问了今天主动说的第一句话，“是对象吗？你和夏之光。”
“啊？什么？”翟晓雯再三确认自己没听错，“怎么可能！我跟他，纯父子情。”
“这样。”刘雅似懂非懂点点头。
“你可别误会啊，人家还是芳龄十七一朵娇花，怎么能随便便宜那些臭男人。”又开始了，翟晓雯三句不演就憋得慌。
“哈哈哈。”刘雅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好好玩儿，好好笑。”
半落的夕阳给刘雅镀了一层金色的边，她逆光的笑颜让翟晓雯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情书》也好《暗恋》也罢不知道有没有的日本纯爱电影的女主角。
某年某日此时此刻的平凡的某一天傍晚，天使落在了人间。
翟晓雯使劲摇摇头把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甩开，她就不该前一天晚上熬夜看日剧。
“小心！”
什么？翟晓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刘雅一把扑倒，天使在她怀中抬起头，皱眉担忧地望着她。
“没事吧？快起来。”刘雅爬起来伸出手，“不好意思啊，刚刚他们的篮球飞过来可能会砸到你。”
“谢、谢谢……”翟晓雯愣愣伸手握住刘雅的手，柔软的微凉的。
“对不起对不起。”跑过来的篮球队队员连连欠身道歉。
刘雅仔仔细细检查完，确认翟晓雯确实没事才对着发窘的男生颔首示意说，“没事，下次小心点。”
“晓雯！你怎么样？”夏之光一脸焦灼地跑过来。
翟晓雯发觉自己突然变成了整个篮球场的中心，居然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慌忙把跑过来的少年都轰回去，强自镇定地坐下，“唉，我也不想这么出风头的。”
刘雅坐下来摸摸她头，无声安抚。
翟晓雯笑一笑自然地挽住她，余光看到焉栩嘉在不远处看这里，就握拳举起来挥一挥意思是加油。不晓得他看到没，小插曲一平复下来，哨声就吹响让他们继续比赛。
05
直到在店里坐定翟晓雯还是很郁闷为什么莫名其妙变成了四人行，夏之光就算了，刘雅谢他无可厚非，焉栩嘉是怎么回事？茶庄富少有必要蹭他们小老百姓这点小便宜吗？
焉栩嘉看出他的控诉，主动提出他来请客。
刘雅为难地看她们，“说好了今天是谢你们的，怎么能让别人请客。”
翟晓雯和夏之光连连附和焉栩嘉，好说歹说让刘雅下次再谢。
“下次下次，没完没了了。”刘雅摇摇头看菜单。
翟晓雯不管焉栩嘉想干什么，想着还有下次就莫名开心起来。
“对了，你们能吃辣吗？”刘雅刷刷点了四只麻辣兔腿才想起来她竟然忘了问，实在是平时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无辣不欢，此时小心地抬眼有一丝告饶的意味。
“多辣…？”翟晓雯迟疑问道。
“我觉得还好，一点点吧！”问到这个刘雅坦然了，信誓旦旦。
“一点点的话我可以。”这是翟晓雯。
“我也可以…吧。”夏之光。
“……”焉栩嘉沉默半天，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他一点辣都吃不了这种话，只好英勇就义般点下头。
刘雅看出来他们的犹疑，“没关系的，不行也不要勉强。”
夏之光又不服了，“谁说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翟晓雯笑眯眯看焉栩嘉，意有所指地帮腔，“就是，谁说不行谁不是男人。”
焉栩嘉内心：……淦你们玩我。
大不了两败俱伤谁怕谁啊，就疯这一下，焉栩嘉做好吃完狂灌水的准备了，“来啊！”
“不然还是算……”刘雅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翟晓雯、夏之光和焉栩嘉齐声，“不许算了！”
四条兔腿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被端上桌，橙红色的表面油光可鉴，满满当当地撒了一层葱花和炒熟的白芝麻，麻辣鲜香的热气蒸腾而上，光是闻着就口齿生津。
“啊嚏！”焉栩嘉突然扭头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再转过来的时候鼻头揉得红红的。
刘雅给他们一人夹一条，眨着真诚地大眼睛极力推荐，“来，吃，这家的特别正宗特别好吃，你们一定要尝一尝。”
翟晓雯没忍住，不由自主做作开口玩梗，“兔兔辣么可爱，怎么可以次兔兔！”
“啊…？”刘也捏住兔腿的手一顿，歪头不知道是接梗还是单纯在反问，“兔兔那么好吃，为什么不可以吃兔兔。”
然后一口咬下去，幸福得眯起了眼，“你们也吃呀。”
三人面面相觑，说好的校花刘雅特别高冷，目中无人，不好相处，不会说话，仙女下凡，不吃东西，不上厕所，只喝露水和风呢？这个请客请吃川菜，极力推销麻辣兔腿，拿着条看着就变态辣的兔腿吃得一脸享受的女的除了和刘雅长得一样还有哪里是本人？
他们这算不算撞破了高冷校花的秘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暗杀。
不过这一顿吃完他们就无暇再想被暗杀的事，倒是觉得马上就要被辣死了，刘雅究竟是怎么面不改色吃进去还很幸福的啊？
三个人蹲在路边毫无形象可言，就连一向不装逼会死的焉栩嘉都不管不顾地拿着瓶矿泉水往嘴里倒。
夏之光：“嗷嗷嗷呜我单直到它辣但我没想到它这么辣，我哭了，你哭了吗？”
翟晓雯正捂着眼睛流泪，眼睛红得像是被八百个渣男始乱终弃又哭上了三天三夜，“别说了，让我静一静，我好像看到了天堂。”
焉栩嘉不想说话，舌头又疼又麻，眼泪快要流出一个新太平洋，他只想一拳捶醒半个小时前死要面子的自己。
刘雅本来有点自责和内疚，陪他们一起蹲在路边，仿佛四个那种会大半夜在马路牙子上用喷漆写午夜心碎的失足青年，要么哭要么嚎要么苦着脸地不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刘雅，你还是人吗你。”翟晓雯沉痛，“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吗呜呜呜呜。”
刘雅虚心受教念叨对不起。
“嗷妈妈我要回家——”夏之光哭累了，但是他嚎完这句发现自己冒出个鼻涕泡的时候哭得更伤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哈虽然但是哈哈哈哈。”刘雅发誓她真的不想笑的，她真的很内疚，“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真的没想笑，我一般不会这样的，除非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咳咳咳。”
“…得了，现在四个人一起蹲路边哭了，我好无语，怎么会这样，我傻了。”焉栩嘉好沉痛，“我的一世英名，要是被拍到你就完了翟晓雯。”
翟晓雯：“为什么是我！刘雅都是你的错！”
她一把抱住刘雅挠她痒痒，刘雅本就笑得不行，这下真的笑哭了，连连“不行了”“求求你”“不要了”的求饶。
“哼！”等到翟晓雯满意地停下才发现夏之光和焉栩嘉用奇异的表情看着她。
“看、看什么看！”
“世风日下啊。”焉栩嘉。
“太，太，这也太……唉！”夏之光。
翟晓雯：？？？
刘雅笑累了，抹抹眼角的眼泪，“走吧，不早了，下次再约好了。”
“下次就下次，可别再像今天这样了！”翟晓雯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啦，放心吧。”刘雅又笑，甜甜的，看着竟然还有点傻气。
翟晓雯的那么一丝丝不快就马上被驱散，又娇俏地嬉笑起来，招呼夏之光和焉栩嘉别磨磨蹭蹭的快跟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都出来了，弯弯的一道银钩悬在上头，淡淡的银色光华朦朦胧胧洒下来，柏油马路地面折射出细小碎光。
06
“唉，我都好几天没见到刘雅了。”英语课上翟晓雯撑着脸有些惆怅，“她不想我吗？”
焉栩嘉在看课文，抽空回她一句，“为什么要想你？我看是你想她吧。”
“怎么呢，请问谁能不喜欢可爱且魅力四射迷人却不失风度的我，大美女翟晓雯呢？”
“自恋狂。”焉栩嘉吐槽字少而精。
“那你就是装逼犯。”在斗嘴这件事上翟晓雯从不认输。
“这节课下课之前要交一篇作文，你写好了吗？”焉栩嘉套上笔盖，他已经写完了，“别忘了谁才是爸爸。”
“…算你狠！”翟晓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学得最烂的就是英语，“嘉哥，你是我嘉哥。”谁让她平时就经常拜托英语课代表焉栩嘉帮她兜着底呢。
“我昨天看见刘雅了。”焉栩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真的？”翟晓雯狐疑，“我怀疑你在骗我。”
“不骗你，就在滨河东路那边的一个舞室下面。”
“然后呢？”
“没了。”
翟晓雯白他一眼，“没了？要说就说完别吊我胃口！”
“就看见她跟一个男的一起出来啊，就没了。”焉栩嘉装得好无辜，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往外挤。
“刘雅穿的什么？男的多高长什么样？他们是怎么一起出来的？出来后去干嘛了？”翟晓雯噼里啪啦问了一连串，“焉栩嘉你这个样子要是去当狗仔是要失业的！”
“我为什么要去当狗仔？”焉栩嘉无语，还是一个一个回答了，“刘雅穿的蓝色运动服。男的戴了口罩看不清脸，头发染了棕色，挺高的，看着应该有一米八，腿很长，打扮得挺潮。怎么一起出来的……走出来的呗？边说话边走出来，出来之后一起走了。我又不是变态跟踪狂，他们去干嘛了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啊。”
“哼……”翟晓雯轻哼一声绞尽脑汁地凑英语作文，想着下课就去刘雅班上看看。
可惜英语老师竟然拖堂，等他走了又开始了下一节数学课，整个下午翟晓雯都坐立难安，不停地祈祷快点再快点下课。
放学铃声一响她就拎起书包跑出去，一路蹿到高三8班，才发现他们还没下课，她悄悄踮着脚从窗外往里看，找了半天才发现刘雅坐在靠走廊这边的墙边，怎么努力才只能看到小半个侧脸。
老师终于舍得放人，陆陆续续有人背着书包出来，翟晓雯赶紧趴在窗口喊人，“刘雅！”
刘雅抬头看到是翟晓雯有些惊讶，三两下收好东西出门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呀，不可以来找你吗？”翟晓雯一脸理所当然地样子。
刘雅有点困惑，但又隐隐的开心。她是插在文化班里的艺术生，一周能和同学一起坐在课堂里的时间很少，学习进度和要求也都不一样，几乎注定了她的独来独往。和翟晓雯一起走在拥挤的放学人潮中是很新奇的体验，这时候她就是个和朋友一起回家的平凡女孩。
翟晓雯叽叽喳喳了一堆哪个老师奇葩啦，哪个课又布置了超多作业啦，她哪节课睡着被老师发现啦，她同桌又欺负她啦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内容，神采飞扬的仿佛身处脱口秀舞台上，一个人就能演完一整场戏。
刘雅听着她这些日常的小小抱怨，频出金句的吐槽，不知不觉就笑得开心，鲜妍活泼的少女像一束金色跃动的光照在她身上。
翟晓雯看着刘雅微笑的唇角和亮晶晶的眼睛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你真的好漂亮啊，要多笑笑。”
刘雅笑着答应她，“好”。
“你回家吗？”翟晓雯问。
“今天要去舞室练舞。”刘雅想了想补充道，“之后有一个双人舞的比赛想去参加一下，最近都在和搭档练习。”
来了！翟晓雯暗道。
“我可以去围观吗！还没看过你跳舞，一定很好看！”翟晓雯使出撒娇大计，拉着刘雅的手晃来晃去，配合不知道对着镜子练习过多少次的最最真诚期待娇憨可爱萌萌哒男人看了心碎女人看了流泪…呸不是，反正就是无敌超必杀从未失手的撒娇卖萌必备表情。
她已经发现了，刘雅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果不其然刘雅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就同意带她一起去。
07
“哇……！好大的镜子！”翟晓雯第一次去舞室，甫一进门就被一整面墙的镜子闪了一下，马上就蹦蹦跳跳地绕着转了一圈，趴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又是拨拨刘海又是嘟嘴摸脸wink的。
“太美了，这个镜子就是为我而量身打造的。”翟晓雯陶醉，“哦买噶看这迷人的脸庞，绝赞的身材，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完美的人。”
“臭美。”刘雅换了练功服边看着她笑边拉筋热身。
“我臭美，那你香美～”翟晓雯终于欣赏完了，扑过来揽住刘雅的肩闹她，又凑到她颈边吸一口气，“真的香香的诶。”
“别闹。”刘雅嘴上叫她别闹，却毫无制止她的动作，自顾自地压腿。线条流畅优美的长腿柔软打开，笔直地伸展开来。
“我可以叫你小雅吗？”翟晓雯坐在刘雅对面百无聊赖地托着腮，“你叫我晓雯就行。”
“当然可以了。”刘雅笑，“晓雯。”
“小雅——”翟晓雯很满意，换着调子叫了十来遍“小雅小雅小雅小雅”，直叫得刘雅轻飘飘睨她一眼才嘿然一笑收住。
“小雅你你是学什么舞的？”
“嗯……最早学民族舞，现代舞也学过，现在主要学流行舞。”
“可以跳一小段给我看看吗？就一小段，”翟晓雯双手合十眼睛晶晶亮，以退为进，“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啦。”
刘雅思索片刻很爽快地应了好，利落地起身，活动活动脖子道：“随便跳一小段吧。”
她走到舞室中央站定，闭上眼睛，房间似乎瞬间安静下来，翟晓雯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音乐响起，是段纯音乐，翟晓雯觉得她在哪听过，名字就在嘴边，但是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刘雅开始动作，身躯舒缓伸展，随心所动，行云流水。旋身刷啦一声不知道哪掏出来的折扇在眼前打开遮住半边面庞，倏然清凌凌的一眼望过来和翟晓雯对视了一瞬，清澈得一眼就能看见底。
脆的玻璃，轻的羽毛。
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她轻轻一跳就越至空中，旋转，劈叉，再轻盈地落在地板上。展臂律动，像蝴蝶生出双翅，看着天空的方向，下一秒就会飞走不停留。
刘雅停下的时候翟晓雯还有些怔怔的，她不知道刘雅这小段舞本来跳得是什么，她也不懂，她一向没有什么运动神经。但是她觉得有些憋闷，一股淡淡的哀愁萦绕不散。
“小雅，你刚刚好像要飞走了一样。”翟晓雯轻轻说，生怕惊到了她似的，“好细腻，怎么回事，我竟然有点难过。”
刘雅把掉下来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笑起来，这才冲散那莫名的离群脆弱感，“这是我自己编的一点，还有很多不足，随便看看就好啦。”
“小雅真的好厉害，我都看呆了。”翟晓雯轻轻地轻轻地环住刘雅抱抱，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不踏实，控制不住地联想到童年时代断线的风筝，被风吹走的气球，短暂停留的猫咪，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朦朦胧胧不可控的隐秘萌芽。
蝴蝶翅膀扇动的何止是气流。
“咔哒”。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个少年走进来，刘雅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立刻退出去。
片刻后门被重新推开，探进来一张青涩的帅脸。
“你干嘛呢姚琛。”刘雅招呼他。
他这才走进来关好门，有些不好意思似地摸摸鼻子，“刚刚进来看见两个人我还以为我走错了。”
“这是翟晓雯，我一个学妹。”刘雅给他们俩介绍，“这是姚琛，我搭档。”
“嗨帅哥好。”翟晓雯打量了一轮姚琛，确实盘靓条顺，除了没戴口罩完全符合焉栩嘉描述的棕发潮男。
“你好。”姚琛礼貌点头走到另一边去热身做准备活动。
“你们俩一起跳吗？”翟晓雯对双人舞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时一男一女两两搭配，好多人一起围成一个圈的交际舞，“跳什么？”
“对，跳爵士。”
刘雅在做最后的准备，翟晓雯不懂专业术语，只见她一会儿蹲身一会儿垫脚的，还扭来扭去。
姚琛似乎热身完毕，走过来和刘雅对视一眼。
“晓雯你先去旁边坐着？”刘雅转头问道。
“好，知道啦，不打扰你们。”翟晓雯噔噔噔跑到墙壁一侧抱膝坐下，就看着刘雅和姚琛并排面对镜子站好开始练习，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十足默契。
她看了一会儿他们练习，其实挺枯燥的，一个动作反复抠好多遍，也不放音乐，两人交替念白“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的数拍子卡节奏，翟晓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起来。
她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打开焉栩嘉的聊天窗口点击发送。焉栩嘉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有马上回复。她刷了刷微博，又看了看同学们最近的动态，又回去微博一个一个点开热搜，到第十八个的时候收到了回复？
焉栩嘉：？
翟晓雯：刘雅跳舞！
焉栩嘉：看出来了，你想说明什么？
翟晓雯：嘿嘿，就炫耀一下
翟晓雯：熊猫头娇羞.jpg
焉栩嘉：？
焉栩嘉：[/擦汗]
翟晓雯：什么年代了你还用黄豆，土不土
焉栩嘉：和谁聊天用什么表情
翟晓雯：？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土
焉栩嘉：自信点，不要怀疑
翟晓雯：？？？
翟晓雯：你有病你找死.jpg
焉栩嘉：不聊了，打游戏[/再见]
翟晓雯：无语。[/擦汗]
那头焉栩嘉结束聊天，又点开翟晓雯发来的照片。
明显是偷拍的，有点糊。刘雅扎着高马尾，从镜子里倒映出的神情专注到看起来有些冷漠，眼神称得上是锐利，和她平时温温淡淡的气质完全不同。
焉栩嘉退出聊天界面，又鬼使神差返回点了保存。
刘雅和姚琛练习得很投入，不时停下来就一个动作的细节商讨半天。刘雅发觉翟晓雯的视线，朝她那边笑了笑，翟晓雯收到了，回一个大大的笑脸做加油的口型。
姚琛也看过去一眼，随口插一句，“小姑娘挺可爱。”
刘雅点头同意，“晓雯很可爱。”
08
午饭时间，食堂里人声嘈杂，夏之光嘴里嚼着饭菜口齿不清道：“去唔去游热园？”
“你在说什么东西？”翟晓雯又熬夜追剧了，眼睛下面两个明显的眼袋，没精打采地扒拉米饭，“去哪？”
焉栩嘉：“他说去不去游乐园。”
“对。”夏之光点头，把嘴里的咽下去清清嗓子，“我哥给的票，好几张呢，去不？”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不困了啊。”翟晓雯坐直了，“不去白不去，几张？”
“巧了，四张。”夏之光伸手比了个四。
“巧了，我回头问问刘雅！”
夏之光：“好啊，刚好四个人。”
焉栩嘉没表态，慢条斯理地吃饭，“吃快点，还有十分钟就该午休了。”
“怎么这么快！”翟晓雯一听焉栩嘉报时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就往食堂外面冲，“我去找刘雅帮我送一下盘子谢了！”
刘雅答应一起去游乐园了，翟晓雯开心了好几天，从周一晚上就开始想周六要穿什么怎么打扮，每天在焉栩嘉和夏之光耳边碎碎念祈祷晴天，等到周五的时候两人几乎是一看见翟晓雯张嘴就马上叫她闭嘴。
09
“我来了！”翟晓雯一蹦一跳地跑出来，一跃而上重重坐上夏之光电瓶车后座。
车整个一震，夏之光好容易稳住车头，“穿着裙子还这么猛，你小心点儿！”
“我高兴！”翟晓雯摇头晃脑不以为意，“不是说你妈不让你骑吗？”
“那是平时上学她不放心。”夏之光转动把手，车缓缓开动，“你坐稳了，扶着我。”
“得令！”翟晓雯整整裙摆扯住夏之光的衣摆，车突然歪了下，她一慌松了手环住夏之光的腰，“吓死本小姐了，你小心点开！”
夏之光哈哈笑了声给车提速，说：“知道知道，飞喽大小姐！”
他俩到的时候焉栩嘉和刘雅已经到了，两个人正面对面站在检票口附近不知道在说什么，刘雅背对着他们，能看到的焉栩嘉的脸倒是笑得挺开心。
“嚯，他们看起来好像还挺配？”夏之光捣捣翟晓雯。
难得见到刘雅不穿校服的样子，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织花毛衣，下面是黑色休闲裤，很修身，将她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勾勒出来。焉栩嘉穿了白T恤和白运动裤，连鞋也是白的，清爽干净。
“哪里配，黑白无常还是黑白双煞啊？焉栩嘉整一个大号人形反光板，一身白的，来游乐园穿这么骚包。”翟晓雯有些不服气地顶回去。
“不然呢，游乐园和你一样穿短裙？”夏之光想拽一下，伸手被翟晓雯打了一下手又缩回去，“刚出门我就想说了，不怕走光啊？”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翟晓雯理理精心卷过以达到像没卷过一样自然弯曲的刘海，小碎步跑过去，从背后松松捂住刘雅的眼睛，压低声音开口道：“猜猜我是谁？”
翟晓雯看不见的角度里刘雅刚被蒙住眼睛就笑了起来，焉栩嘉也不提醒她，不出声光站着笑。
刘雅假装很为难似的，“嗯……夏之光吗？”
“什么夏之光！”翟晓雯一下子就不服了，真声冒了出来。
“哈哈哈，晓雯，逗你的。”刘雅笑着转过身，“你一靠近我就知道是你了。”
“好啊小雅你学坏了！”翟晓雯挽住她撅嘴，“你怎么知道是我？”
刘雅还没回答焉栩嘉就抢答了，“就你身上那香水味儿隔着八百米远都能认出来。”
“难道不好闻吗？”翟晓雯眨眨眼，做委屈的表情问刘雅，“我不香吗？小雅我不好闻吗？”
“香，很适合你，晓雯很好闻。”
“听见没焉栩嘉，小雅都说了。”翟晓雯又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焉栩嘉不和她争论了，碰碰夏之光，“票呢，走，进去了。”
“带了带了放心吧，我再也不是那个丢三落四的我了。”夏之光拍拍胸膛，摸出来四张票展开成扇形，“来来一人一张每人都有啊，不要急不要抢，人人有份。”
周末人很多，游乐园人就更多，每个项目都要排队，尤其是最热门的云霄飞车和摩天轮，队伍长到仿佛明年才能排到队末的人。
于是刚检了票进来的四个人在汹涌人海和沸然人声里迷茫了，这么多长队，选哪个会快一点？
“你们有什么特别想玩的吗？”夏之光问，“反正差不多，有就先去好了。”
“我还挺想去鬼屋的。”没想到是刘雅第一个发话。
翟晓雯想了想说：“我都行。”
焉栩嘉张开嘴刚要说出口的“不要我不去”在刘雅期待的目光和翟晓雯审视的眼神里默默吞了回去，“那就去吧……”
“耶！”刘雅难得这么欢快，“那快走吧我们。”
一行人找到鬼屋排队，队伍比想象中移动得快，没多久就到他们了。
刘雅快乐得像是在春游，跃跃欲试地走在第一个，夏之光和翟晓雯跟在后面，焉栩嘉还在迟疑他们仨已经走出去好几步，赶忙跟上去，手迟疑着迟疑着还是攀上了夏之光的肩。
这个鬼屋被布置成一个废弃研究所，和所有的鬼屋一样，黑漆漆的，仅有的光源要么绿要么红营造着诡异的氛围。
黑暗中一切都是未知的，尽管知道都是假的焉栩嘉还是咽了口口水和夏之光贴得更近了。
“这怎么都不恐怖。”刘雅说，语气还有些遗憾。
“还行，你看这个尸体？是尸体吧？”翟晓雯指指墙边靠的一个人形，“做的还有点真。”
“哪个？我看看。”，刘也顺着她指的看过去，“还好吧，反正不吓人。”
“对，确实不吓人。”夏之光也看了。
焉栩嘉犹犹豫豫地看过去，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大声叫了出来，“啊我*！******”
“噢～原来你害怕。”翟晓雯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脸坏笑。
夏之光：“难怪你一直贴着我，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刘雅回头安慰他，“别怕，你仔细观察，都是假的，不吓人的。”
焉栩嘉简直要口吐芬芳，那个尸体模型那么血腥，阴森森的，一个个都说不吓人，难道他不是人吗？还仔细观察，她是魔鬼吧？
四人继续走，鬼屋挺大，温度打得很低，还放着沉郁阴森的音乐，焉栩嘉心里毛毛的，越走越虚。前面翟晓雯一直拉着刘雅讨论鬼屋里的布置，刘雅津津有味地观察，还偶尔吐槽一下哪里不合理，夏之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插一两句话。
黑暗中焉栩嘉感觉有什么东西拍了下他的肩，绝不是错觉，马上面子也不要了大叫一声喊，“学姐学姐学姐刘雅学姐到我后面到我后面求你了。”
刘雅回头还没坐反应，焉栩嘉就已经拨开夏之光和翟晓雯跑到了刘雅前面，欲哭无泪道：“这里面有东西，有东西摸我。”
“鬼屋里肯定有啊，工作人员扮的吧。”翟晓雯见怪不怪耸耸肩。
“我们走快点走快点。”焉栩嘉在前面也不敢一个人一直往前，连连催促慢得像是来逛公园的刘雅和陪她逛公园的翟晓雯夏之光。
“不急不急。”翟晓雯摆摆手。
“稍微走快点吧。”刘雅于心不忍，走到焉栩嘉旁边安慰他别怕。
“那好吧，走快点。”翟晓雯应道。
焉栩嘉无心计较翟晓雯的双标行为，可怜兮兮地喊刘雅，“学姐……”
“嗯？”
焉栩嘉没说话，主要是不好意思，但是手还是很诚实地…捏住了刘雅的袖口。
刘雅笑，刚要说话，翟晓雯挤过来直接握住她另一只手发嗲，“雅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也开始害怕了啦。”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夏之光凑热闹。
“那边去，人家觉得焉栩嘉可能更需要你的保护呢。”翟晓雯拍拍夏之光把他赶去另一边
没有感情的逛鬼屋机器刘雅：“别怕，用心感受。”
最后几个人是被焉栩嘉硬生生拉着扯着拖出去的，快到出口时突然冒出很多工作人员扮演的实验品怪物，然后整个鬼屋都充满了焉栩嘉就没低下来叫声，想往外跑又不敢松手，偏偏其他三个人还不紧不慢的，一拖三真是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
焉栩嘉整个人都虚脱了，腿脚发软，十分狼狈。没想到他还在平复呼吸调整心态的时候刘也突然给他拍了张照片，还狡黠一笑，然后给翟晓雯和夏之光一起“欣赏”她的大作。
夏之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晓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焉栩嘉虚弱：“刘雅你没有心……”
“我也要拍！”翟晓雯掏出手机打开美颜相机，“小雅我们来自拍！”
“好啊。”刘雅看看镜头，又扭头帮翟晓雯把一绺翘起来的头发顺好。
“我要拍了！”翟晓雯比了个剪刀手。
“我好了。”柳叶也比了一个剪刀手。
翟晓雯按快门的时候夏之光突然凑过来入镜，在两人后面露了个头，背景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焉栩嘉含泪凝噎地眺望远方。
翟晓雯端详一番，非常满意，“太完美了，太完美了，我要把它永久珍藏。”
“走了走了，下一个目标！”翟晓雯和夏之光一人一边去拉焉栩嘉，“边走边想吧！”
刘雅笑着看他们闹腾，和被夹在中间惨兮兮的焉栩嘉对视了一眼，低头掩饰收不住笑意转身先往前走。
“看那边，是不是冰淇淋！”走着走着翟晓雯忽然兴奋。
前边路边有一辆冰淇淋车，周边大多是小孩和情侣，冰淇淋车粉红粉蓝糖果色的配色格外显眼，和诱人。
“我要吃冰淇淋！”翟晓雯拉着刘雅的收晃晃，又期盼地看夏之光焉栩嘉，“冰淇淋！”
刘雅夏之光都没意见，焉栩嘉也没意见，只要不让他再去鬼屋干什么都行。
“哎，小雅，你看那个，是不是那谁，你搭档。”快走到跟前时翟晓雯指着冰淇淋车旁正在排队的少年问。
刘雅迷眼辨认一番，“还真是。”
“咦，他旁边还有一个小个子女生，女朋友吗。”翟晓雯又问。
姚琛戴着棒球帽，衬衫长裤靴子依旧很潮，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甜筒递给身边的女孩子。女孩子个子不高，才到姚琛胸口，留着苹果头，穿着粉色花衬衣黑色不规则长裙和箭头短靴。
还有五六步就走到跟前了，刘雅能看清他们，他们也看到刘雅了。
“刘雅……？”女孩子先开口了，有点意外似的，三四步跨过来。
“好巧，你们也来玩？”刘雅和她打完招呼姚琛也过来了，“这是周珍囡和姚琛，都是我朋友。”
“姚琛我认识了，上次舞室那个，你搭档嘛。”翟晓雯打量周珍囡，看着她和刘雅熟络的气氛莫名感到危机，“我是翟晓雯，雅雅的好朋友和亲亲学妹～这个是夏之光，这个是焉栩嘉，你们好呀～”
焉栩嘉和夏之光了解她，知道她又在作妖了，在外人面前给她面子点头说你好，其实在心里已经吐了八百回。
周珍囡也在打量翟晓雯，头发看起来随意的披着，但其实精心打理过别以为她没看出来，宽松的卫衣搭牛仔背带裙，心机地露出好看的小腿，再加上这个做作的表情和嗲嗲的语气……就差在身上贴绿茶二字了。
“你们好。”周珍囡说的是你们，其实只看了翟晓雯一个人。
翟晓雯假笑，在心里拉踩周珍囡的单眼皮三白眼，怎么比得过他blingbling画了眼线粘了假睫毛的卡姿兰大眼睛。
“要不要一起玩？”周珍囡问刘雅。
刘雅回头看翟晓雯他们，询问他们的意见。
夏之光：“当然可以啊，人多点热闹！”
焉栩嘉：“我没有意见。”
翟晓雯持续假笑，“既然是雅雅的朋友那当然要啦～”
刘雅又看姚琛。
“我觉得很好啊，大家一起玩。”姚琛乐呵呵。
10
刘雅拿着冰淇淋挖着吃，左边是周珍囡，右边是翟晓雯，三个人并排走在前面，男孩子们跟在后面。
“这个好吃吗？我想尝一口。”周珍囡吃完了自己的甜筒，指指着刘雅手上的，张开嘴示意。
刘雅嘴里塞得鼓鼓的，没说话点点头，直接挖出一勺往周珍囡嘴里送。
“唔，还不错，下次我也吃这个。”
“……”翟晓雯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不香了，也凑过来张嘴，“我也要吃吃你的，啊——”
“你们买的不是一个口味吗？”周珍囡无语。
“人家就想尝尝嘛，又不是同一杯，小雅——”翟晓雯才不管，对着刘雅撒娇。
刘雅也就顺着她挖了一勺喂她。
“嗯！我怎么觉得你的比我的好吃？”翟晓雯还没作够。
“那我跟你换？”刘雅嘴巴终于空下来，问翟晓雯。
翟晓雯本想白手说不用，余光看到刘雅另一边低气压的周珍囡，一转念就甜笑着对换了两人的冰淇淋，“好呀谢谢小雅，你真好，爱你么么哒！”
周珍囡额头突突直跳，她头一次在刘雅身边还被她忽略，这个翟晓雯什么来路。
“姐姐，最近还好么？”周珍囡忍了翟晓雯，自顾问刘雅。
刘雅挖冰淇淋的手顿了顿才回答她：“挺好的。”
“她们没再来找你吧？”
刘雅摇摇头，上一次被翟晓雯和夏之光碰到那次是最后一次，这阵子她都没有再被找上。
“哼，那就好。”
“囡囡，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刘雅不放心，“不是答应我不主动打架了的吗？”
“我没有！你放心吧，答应你的我怎么会不遵守约定。”但是我不主动打架不代表不还手，周珍囡在心里补充。
刘雅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又钻漏洞了，无奈地揉了把她的头发，“拿你没办法。”
“姐姐不要生气。”周珍囡见好就收，对刘雅乖巧地笑。
刘雅无奈：“我哪次真的生你气了。”
“姐姐宠我嘛。但是我自己惹的事我会自己负责，姐姐别担心。”
“知道，就算我不放心不是还有姚琛护着你。”
姚琛被cue到憨憨“啊？”了一声，他在想刚刚刘雅吃东西的时候脸颊鼓鼓的好像仓鼠哦。
旁边的焉栩嘉和夏之光听着前面的对话已经对视了不知道多少眼，什么打架什么约定什么自己惹的事自己负责？刘雅认识的都什么人，这次是真的要被暗杀了吧？
翟晓雯一头雾水，根本插不进去话，总觉得知道了什么。
“她们”？是那天把刘雅堵在巷子里的太妹吗？这周珍囡还不会也是吧……翟晓雯又重新观察周珍囡，眼神很凶，仔细看才发现手腕上有纹身，还涂了黑色指甲油，但是这小身板儿怎么看怎么也不像能打架的样子啊。
“你们在说什么？”翟晓雯不甘寂寞了。
周珍囡抢答：“没什么。”
刘雅看了看周珍囡，歉意对翟晓雯说：“没什么的，随便聊聊。”
“好吧……”翟晓雯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她有什么资格嫉妒周珍囡。刘雅和周珍囡明显关系很好，认识很久了，她怎么比得上。心里有些酸酸的，这就是自己认为的好朋友有关系更好的朋友的心情吗？
直到一行人走到摩天轮跟前决定坐摩天轮时翟晓雯还不大高兴，连一向粗线条的夏之光都发现她有点不对，平时翟晓雯哪能既不说话也不作妖安静超过五分钟。
“一个座舱两个人，我们一共六个人，刚好两两一组。”焉栩嘉看了介绍，又看看粘着刘雅不放的翟晓雯，自觉拉住夏之光，“我和光光一起。”
姚琛没有发言权，站在一边等女孩们决定。
刘雅被夹在周珍囡和翟晓雯中间，难得感到头痛，为难地左看右看，两个人都期待地看着她，她选哪个都是于心不安。
“要不……姚琛我和你一组。”刘雅求救一般看着姚琛，就盼着他说好。
姚琛：“可……”
“不行。”周珍囡出声打断姚琛刚说了一个字的话，看看刘雅又看看翟晓雯，咬牙走到姚琛旁边，“还是我和姚琛一起吧。”
翟晓雯眨眨眼睛，有种捡了便宜的感觉。
刘雅松了口气，摸摸周珍囡的肩，拉着翟晓雯先坐了进去。
周珍囡看着俩人的背影撇撇嘴，不想让她为难，这样总好过让姐姐和臭男人单独待在一起。
臭男人姚琛：？
11
摩天轮晃悠悠的，缓缓向上转，离天空越近就好像离现实越远。
“晓雯，你是不是不开心了？”轻柔的声音在密闭的安静小空间里响起。
“没……”翟晓雯下意识否认，说到一半又改口，“其实有啦，不过就一点点，过一会儿就好了。”
刘雅没说话，空气又沉静下来，翟晓雯开始觉得委屈了，止不住的想东想西。刘雅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她太无理取闹，怎么还不哄哄她，只要说一句“别不开心了”就行她要求不高的，可是刘雅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哄她，她有什么好不高兴好委屈的啊，简直莫名其妙。
分不清是委屈还是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小脾气自责，还是翟晓雯越想越难过，刘雅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嫌她作过头了？越慌乱越不敢看刘雅，头偏着看窗外，天空白蒙蒙的，和她的心情一样苍白，远处的建筑逐渐变得模糊。
“我和周珍囡认识很久了，他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刘雅终于开口了，声音轻轻的，“别看她长得小小的，其实打起架来特别猛，一个人能打好几个。至于为什么打架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她，唉，上次被你和夏之光碰到那次，其实是找囡囡的，不知道怎么就找上我了。她今天那么说，肯定是做了什么，不省心，答应过我的明明……”
翟晓雯听刘雅一个人说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到点上，一直在说她和周珍囡的事，她们有多亲密，越听越委屈，越委屈越气，终于忍不住把头转过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雅一愣，犹豫着开口，“你不是之前想知道我跟囡囡在说什么吗……我和你说，你不要不开心了。”
“……谁因为这个不开心啊！刘雅你是傻吗？”
“对不起晓雯，我确实不太擅长表达，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好吗？”
翟晓雯看着刘雅真诚的眼睛，完全气不起来了，“我……我不是，好吧只有一点，我就是有点吃醋，你和周珍囡关系好好，觉得被你忽略了……”
她才想通自己是吃醋，说出来还有些难为情，“和周珍囡比起来我好像完全不了解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远。”
“就是在不开心这个？”刘雅愣愣，无奈地笑，“我把她当妹妹，有什么好醋的。”
“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翟晓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执着于这个，好像和男友闹别扭的小女生，眼泪被努力憋在眼眶里打转，非要对方说出个一二三似的盯着刘雅。
“嗯……好朋友？亲亲晓雯妹妹？”刘雅歪头，想到在冰淇淋车旁翟晓雯说自己是她的好朋友和亲亲妹妹，不确定地开口。
翟晓雯一窒，这答案其实应该已经够了，够满了。
她觉得可是还不够。
还不够特别，还不是唯一，她想要的好像比这还要多。
原来是这样。
眼泪终于从眼眶里落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然后啪嗒啪嗒砸在裙子上。
刘雅肉眼可见地慌乱失措起来，忙用袖口拭去她脸上的眼泪，“怎么还哭了晓雯，别哭别哭，对不起别哭啦。”
“还叫她囡囡……”翟晓雯眼泪止不住地喃喃道，“刘雅你这是大胆的偏爱……”
“那……雯雯？雯雯乖，不哭了好不好，女孩子要多笑笑，哭多了会变丑的。”刘雅心疼地蹙着眉哄翟晓雯，莫名地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
“哼……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呜我也不想哭的，眼泪莫名其妙就自己流出来了。”翟晓雯委屈巴巴地眨眼睛，扁扁嘴开始撒娇了，“眼睛好痛，今天还带了隐形眼镜。”
刘雅安抚地摸摸她发顶，掏出手帕纸递给她，“好啦那就别哭啦，妆都花了。”
“！”翟晓雯终于不哭了，接过纸巾边擦眼泪边庆幸今天用的眼线笔和睫毛膏都是防水的，不然就糗大了。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翟晓雯问。
“没有，还是很漂亮，雯雯不化妆也很好看。”刘雅见她不难过了松了口气。
“你好会哦。”翟晓雯娇气地哼一声，“刚刚的事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就，我就，我就生气。”
刘雅忍笑，逗她，“知道啦，刚刚还在哭鼻子，现在知道害羞啦？”
“别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不说了不说了。”刘雅笑，“下次不要这样了，不开心就直说，小哭包。”
翟晓雯撅嘴，勉勉强强接受了小哭包这个听起来还有些宠溺的称呼。
搞了这么一出，两人都没有好好感受摩天轮在天上转，这时座舱已经到地面了。
出去后翟晓雯就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样子，看着甚至比之前更粘刘雅，就连周珍囡也不放在眼里了。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似乎是眨眼就落下去了，几人玩了一整天都有些累。
分别的时候翟晓雯坐在夏之光后座朝刘雅用力挥手，笑得肆意又张扬，叠声喊“拜拜拜拜再见再见爱你么么哒”，引得路人都侧目。
12
“哦哟，干啥啥不行废物第一名的翟晓雯竟然报了游泳？”
“干嘛？焉栩嘉！你瞧不起我是不是？”翟晓雯瞪过去一眼，从焉栩嘉餐盘里夹走一大块肉，“哼！”
“吃吃吃，还吃，胖死你。”焉栩嘉又从她盘子里夹回来一块，“你看看你，坐人家刘雅旁边大一圈了都。”
突然被cue的刘雅抬头眨眨眼，两颊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小雅好可爱～”翟晓雯伸食指戳了戳，“多吃点，也太瘦啦。”
刘雅点点头，舌尖伸出来舔舔唇上的油光。
“我也好想戳一下。”夏之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嫉妒翟晓雯。
焉栩嘉：“我也……”
翟晓雯浮夸地哈哈大笑，“你们也就只能想想了！”
“学姐有报什么项目么？”焉栩嘉问刘雅。
“唔……我没报，但是会在开幕式表演武术。”
“武术？！”翟晓雯和夏之光异口同声，想起那天，说不定刘雅根本不需要他们解围。
“小雅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武术呀，好厉害！”翟晓雯惊叹。
刘雅笑：“那我也不知道雯雯你还会游泳啊，武术以前学过一点。”
“不管啦，你一定要来看我比赛！”翟晓雯抱住刘雅一边的胳膊摇摇，“看我拿下金牌～”
“你狗刨吗？”夏之光问。
“你放心，我也会去的，最好不要给我救你的机会。”焉栩嘉表情很欠揍。
“烦死了你们！滚出我的魔仙堡！”翟晓雯叉腰瞪眼。
刘雅看他们三个闹，眼睛都笑得眯成缝，不仅不帮翟晓雯，甚至看着还有掺和一脚的意思。
“小雅你学坏了！嘤嘤嘤人家太伤心了啦，难道这就是美丽的我因为实力太强而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翟晓雯语气运作，掩面作垂泪状。
“呕呕呕，吐了吐了！”夏之光和焉栩嘉此起彼伏的假装呕吐。
“哈哈哈哈雯雯别伤心，我相信你啦，你最棒了。”刘雅边笑边拍拍她大腿安抚她。
“哼，这还比不多。”
“唉，没眼看，学姐你就惯着她吧。”
翟晓雯挑眉不服，“呵，不惯着我难道惯着你？”
焉栩嘉笑笑，视线从翟晓雯身上移到刘雅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刘雅还在笑，“啊？”了一声。
翟晓雯盯着焉栩嘉没吭声。
“咋了啊？吃完了没，赶紧走，食堂都没人了要。”夏之光隐约觉得气氛有一丝微妙，一手扯焉栩嘉一手扯翟晓雯。
“……哼。”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翟晓雯出了口气和刘雅挥手，“明天见小雅，去舞室路上小心！”
“知道啦，拜拜。”刘雅背起双肩包，乖乖地挥挥手。
翟晓雯突然抱住她在脸颊上啵一口，在刘雅看不见的角度对焉栩嘉挑衅地笑，“拜拜拜拜，好舍不得你喔。”
“明天不就又见了，好啦好啦。”
焉栩嘉无声地做口型：幼 稚 鬼。
“啊！”夏之光突然一嗓子，“翟晓雯你擦没擦嘴啊就亲人家！”
翟晓雯：？
焉栩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雅：.……
“夏之光！你有病！你找死！”翟晓雯无能狂怒。
“之光快跑！翟晓雯疯了！”焉栩嘉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忘火上浇油。
初秋的校园，犹存未褪尽的暑气，还有疯闹的少年少女，谱成一首吵吵嚷嚷的青春诗。
13
运动会这天万里无云天朗气清，换句话说就是太阳还是很大却没有云遮一遮。
主席台上校领导还在发表着千篇一律的冗长讲话，共聒噪的秋蝉一比高下。
翟晓雯举着手挡在额前，眯着眼睛，被晒得蔫成翟晓文，好不容易才捱到开幕表演。她个儿高，排在队伍后面，偏还近视，因为今天游泳比赛所以没戴隐形，只好戴上万年不戴的框架眼镜。
刘雅出场了，她今天穿了一身飘逸的黑色，长发束成高马尾，还化了妆，想必是极美的，可是翟晓雯看不清，只好在心里暗自可惜。
音乐铿锵，刘雅的动作虎虎生风，力道十足，一拳一脚张弛有度收放自如。
好飒……太漂亮了，简直像在发光。翟晓雯全程张着嘴犯花痴一样的看完，竟然觉得有点脸热，一定是阳光太强了。
“帅！”最后一个定点动作完成翟晓雯大叫一声把前面的女生下的一激灵，回头瞪了她一眼。她啪啪拍手，比自己拿了第一名还开心，不过她举动在一片鼓掌叫好的人里倒也不显眼。
刘雅下台前好像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她不确定，但还是灿烂地笑着举高手乱挥一通。
14
“这里！小雅我在这里！”隔着老远翟晓雯就看到刘雅了，她太显眼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身黑在游泳馆里显得格格不入。
等人走进了翟晓雯终于看见她惦记了大半个上午的脸，眉峰被强调了，变得凌厉而充满攻击性，画了眼线，还晕染了金红色的眼影，眼尾贴的小亮片一闪一闪地反着光，淡色的唇被抹成正红色，因为脱妆颜色却显得更自然了。
“你终于来啦……哇！！！小雅你今天也太漂亮了吧！”翟晓雯半真半假地做出夸张的表情，噔噔噔跑过来张臂就想抱刘雅，临到跟前想起来自己身上是湿的又生生刹了车，“今天武术表演太帅太好看了呜呜我都要爱上你了！不枉我为你戴了那么土的眼镜。”
刘雅觉得好笑，被她一叫周围的人都在看她让她有点不自在，笑着捏捏翟晓雯的脸，“你慢点，地很滑，整天咋咋呼呼的。”
“嘿嘿，还没到我呢，等着瞧吧！”翟晓雯挽住她胳膊凑近嘟嘟囔囔地抱怨，“看我的泳衣，好丑！规定必须要穿，不然我才不穿成这样呢。”
刘雅偏头打量，蓝黑配色的连体泳衣将少女的身体和曲线都遮得严实，“挺好的呀。”
“哪好了！”翟晓雯不满，贴着刘雅的耳朵轻声说，“这个泳衣压得我胸都没了！”
声音轻轻的，气流扫过耳朵，刘雅一个激灵不自在地侧了侧脸。
“你摸摸，是不是邦邦硬像胸肌？”翟晓雯一脸控诉，直接把刘雅的手抓起来往自己胸部贴。
“你，你干嘛！”刘雅没防备地突然摸到翟晓雯的胸口，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慌忙把手拿回来。
翟晓雯委屈无辜，“给你感受一下嘛，好歹本来是个b呢。”
“好啦好啦，还是、还是很软的，挺好的。”刘雅没和别的女生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女孩子们都是这样的吗？
翟晓雯看了会儿刘雅笑出声，“你该不会害羞了吧？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么的！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只耳朵竖起来的兔子。”
“公共场合你也注意一点……”刘雅搓搓脸无奈。
“怎么了嘛，走走走，快到我了。”翟晓雯一把一把牵住刘雅的手，十指交握，把她往看台带。
刘雅笑着把翟晓雯拉回来，“你慢点儿，别急，慢慢走。”
“无语我和你说，焉栩嘉和夏之光说好要来的，结果现在一个在射箭一个在跑步！气死我了，都骗我。”翟晓雯气鼓鼓地抱怨，“果然只有小雅最好了，世上只有姐姐好。”
“他们也没想到时间会冲突吧，雯雯别气啦，还有我陪你。”
“知道——我就随便气一气嘛。哼，只有小雅能欣赏我的英姿了，错过是他们的损失。”
“嗯，嗯，没错，只给我一个人看，不给他们看。”刘雅点头应着。
“只给你看！我们悄悄的。我去啦，你就坐在这里为我加油！”想了想翟晓雯弯腰俯身啵一口刘雅的脸颊，“小雅赐予我力量！”
刘雅最近总是被她各种各样的小动作突如其来的偷袭，眨眨眼睛脸颊泛起粉色，握拳小声道：“Fighting——”
Fighting——！
好软好甜，翟晓雯上场前还在回味刘雅这句fighting，浑身都是劲儿，这才懂得美女拉拉队各种球宝贝存在的意义。
15
自信是好事，但过分自信使人盲目。
翟晓雯的成绩是小组第一没错——只不过是倒数的。
她听到成绩之后坐着思考人生，其实倒不是那么在乎成绩，一直说完拿第一也只不过是表演型人格作祟。她在思考的是，是应该表现出垂头丧气失落求安慰，还是洒脱大气自恋小俏皮。
前者可以得到刘雅的心疼安慰大礼包，但后者可以展现自己的可爱且魅力四射迷人却不失风度，好纠结好难选。
于是落在赶过来的刘雅眼里的就是平时阳光开朗的少女此时低着头，披散着湿发，垂落的发丝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两片发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应该是明媚的而不是失落。
刘雅走过去蹲下，轻轻道：“雯雯，别难过，你是最棒的。你的练习我都看在眼里啦，成绩不理想没关系的。”
“知道吗，你游泳的时候特别漂亮，像一条自由自在的小鱼。”刘雅抬手抚摸翟晓雯的头发，柔声安抚，“成绩不重要，你游得好开心，我看着也开心起来了。”
“对不对，雯雯？我宣布，翟晓雯就是我心中的第一名。”
不怕被全世界都强硬地说不行，最怕被温柔以待，平凡的人却能成为另一个人眼中的钻石。翟晓雯突然觉得眼眶酸酸的，想起练得手指头都泡皱了的那些天，想起自己放下的豪言，都怪刘雅，她本来不想哭。
“呜哇呜哇小雅……”翟晓雯扁着嘴抱住刘雅，脸埋在肩头嗷嗷地哭，或者说是哭嚎。
“在呢我在呢，雯雯乖。”刘雅哄小孩似的顺着她长发抚摸，轻轻地拍拍背，低声哄她，“雯雯棒，雯雯美，雯雯不哭喔。”
“呜小雅你好好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翟晓雯直起身子握着刘雅的肩，眼泪不听话地往下落，碎发混着水和泪粘在脸上，泪眼朦胧的，一塌糊涂的，十足狼狈的，“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刘雅摸摸她的头笑，眼睛弯成两汪月牙，蔷薇花开了一朵。
“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
怦怦。怦怦。怦怦。
翟晓雯失语，除了心跳声什么都模糊成一片。
“还说不是小哭包。”刘雅无奈地笑，捧住翟晓雯的脸给她擦眼泪，“好啦好啦，我们美丽可爱的雯雯别哭啦。”
“……不哭了。”翟晓雯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丢够脸了，鼓鼓脸颊哼哼两声，“我翟晓雯才不会被这点挫折打败！”
“无妨，怎么说也是个第一名，倒数第一也是第一！”翟晓雯握拳，“不管了，反正我是游得最美的那一个！嗯！”
“这才对嘛。”刘雅欣慰，小作精重新恢复活力发射魅力，这才对。
“既然都比完了，那我们走吧。”翟晓雯拉着刘雅站起来，“去看看他们两个。”
“好。”
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这是刘雅刚刚说的。
我也喜欢你。
最喜欢你。
翟晓雯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把这句喜欢掰开了揉碎了，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嚼。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对刘雅的感觉定义为喜欢，又应该定义成哪种喜欢。她只知道，她总是想到刘雅，开心的时候想，不开心的时候想，无聊的时候也想。想和她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饭，一起走路，和她分享各种各样的琐碎小事，看她跳舞，听她说话……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待在一起。
她也喜欢我吗？
她会喜欢我吗？
……这重要吗？
翟晓雯想不明白了，没有预定的剧情，也看不见未来的轨迹，她决定就跟着感觉走，一点点靠近。
“牵手——”她拖长了尾音半是撒娇地向刘雅提要求，“要牵手！”
刘雅伸出手，一下子被扣住，翟晓雯的手有些潮湿，还有点凉。交握的手摇摇摆摆地前后甩，还有雀跃着明媚的笑脸。
云成片地来成片地走，秋天的风好温柔，落叶快要吹尽了。
16
运动会之后接着就是紧张的学习，月考，会考，期末……时间像握不住的水一样一不留神就悄悄溜走。
刘雅和姚琛的爵士在比赛上拿了金奖，翟晓雯刚好因为连着在考试没能去看，一提起来就委屈难受想哭，非得刘雅每次都换着花样哄半天。
不过后来刘雅在朋友圈里发了比赛视频，翟晓雯偷偷保存下来了，有事没事就翻出来看。
她本以为刘雅的舞要么和她那天看的一样是飘逸翩然的蝴蝶，要么和她本人一样是清泠出尘的水仙花，却不曾想还有视频里这一面。
音乐节奏强烈极富律动感，刘雅身穿黑色和明黄配色的演出服，明亮又鲜艳。她的舞姿是活泼的，跃动的，充满生气的，明艳而又性感的。
翟晓雯很少，不，几乎没有在刘雅脸上见过这样外放的情绪。张扬肆意的笑容灿烂成太阳，发自内心的快乐感染到每一个看她跳舞的人。是钻石，是刀锋，是闪着耀眼光芒的尖锐物品，是热烈奔放的带刺玫瑰，花瓣上还凝着露水。
她开始嫉妒姚琛。
“也太漂亮了。”焉栩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旁边蹭着看完了整个视频。
“也太漂亮了……”翟晓雯无意识地重复。
“晓雯，我想……”焉栩嘉戳了戳低着头看手机的翟晓雯。
“不，你不想。”管他想什么，先怼回去就对了。
“那算了。”
翟晓雯手指飞快地打字给刘雅发消息约她周末出来玩，听焉栩嘉说算了作劲儿又上来了，“不许算了，你说啊。”
“没什么。”焉栩嘉停了停，“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和刘雅学姐在一起？”
“那当然是我。”翟晓雯给刘雅朋友圈分享的美丽风景视频点了个赞，“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
翟晓雯删删改改又留下一条评论：好美呀好想和你一起去～
“无聊。”把手机锁屏塞抽屉里，翟晓雯扭头警惕地看自己的同桌，“你该不会……”
焉栩嘉没承认也没否认，和她对视。
“……靠。我不允许！焉栩嘉你可别乱来，要得到小雅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的又不算。”焉栩嘉有意逗她。
“谁说我说的不算？不行不行不行我说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焉栩嘉看她的眼神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为什么？翟晓雯语塞，她总不能直接说因为她喜欢刘雅，刘雅必须是她一个人的。
“……反正就是不行。”翟晓雯不想再和焉栩嘉说话，趴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生闷气。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焉栩嘉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焉栩嘉轻轻哼笑一声，没再说话。
“嗡——”翟晓雯抽屉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夏之光：[戳]
夏之光：[戳]
夏之光：[戳]
翟晓雯：？
夏之光：哪天有空
夏之光：跟你说个事儿
翟晓雯：？？
翟晓雯：你直说
翟晓雯：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夏之光：我没有！
翟晓雯：？那你要说什么
夏之光：现在不能说
翟晓雯：[/擦汗]
翟晓雯：回家路上说
夏之光：……
夏之光：好吧
夏之光：也不是不行
“夏之光怎么怪怪的。”翟晓雯嘟囔了句，没指望焉栩嘉应声。
焉栩嘉倒是接了话，“他终于憋不住了？”
“什么？”翟晓雯一脸狐疑，“他果然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嗯……”焉栩嘉想了想认真点头，“这么说其实也差不多。”
“无语……”
17
两人走走停停，往常边走边玩这个时候已经到家了，今天才将将走了一半。
“到底要说什么？”翟晓雯窜过去一脚把夏之光踢了半天的小石子踢飞。
夏之光挠挠头，“其实……”然后没了下文。
“有什么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翟晓雯蹦到夏之光面前往后退着走，了然歪头，“你放心，坦白从宽，就算你真做了什么我也会酌情考虑考虑给你减刑的。”
“……”夏之光停了下来，深呼吸一口，张嘴，“晓雯…我……”
“你……？”翟晓雯睁大了眼睛等着。
“我……”夏之光咽了口口水，干脆眼睛一闭大声道，“我喜欢你翟晓雯做我女朋友吧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哈？”槽点太多翟晓雯呆呆眨眼一时不知道是该先从他干嘛这么大声说起还是从这个内容说起。
“说什么呢你？我听错了吧？别闹。”其实她隐约知道这大概不是开玩笑了。
“晓雯我是认真的。”一旦第一句说出口之后再说别的就容易多了，“我不想，不想只是你的好哥们儿。”
“不是，夏之光，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却想泡我，乖啊别开玩笑了。”翟晓雯还在挣扎，试图将这一页轻轻揭过，“唉都怪我太有魅力了吗？我原谅你对公主殿下的唐突。”
“我不是开玩笑。”
夏之光平时憨憨的神色难得认真起来，鼻梁挺直剑眉星目，面部的线条还稍显稚嫩，头发最近剃短了，看着就扎手，和此时的他抛出来的问题一样扎手。
翟晓雯了解他，也就收了插科打诨演drama的心思，拧着眉开口道：“为什么非得这样，做朋友不是很好吗。”
“我拒绝。我喜欢你，只是朋友和好兄弟的喜欢。”翟晓雯有点生气了，莫名其妙的告白只是给别人添麻烦罢了，为什么一定要把什么都摊开，她真的很重视也很珍惜朋友，不想把表面这层纸撕破了连朋友也做不成。夏之光，就因为他不想，就因为他不想，就因为他喜欢她，凭什么就这么自私。
翟晓雯没给夏之光回应的机会，或者说她根本不打算也不想知道夏之光的回应，她转身就跑，“我自己回家，别跟着我。”
太糟糕了。她没想到夏之光会突然这样，太糟糕了。
她跑了一小段就停下来了，双手攥着书包带子低着头走，她知道夏之光就在她后面不近不远的地方，她也不能真的不让他跟着，毕竟他们就住隔壁。
长长的沉默中翟晓雯不着边际地神游，想到刘雅，想到下午焉栩嘉对刘雅的态度，想到自己难于启齿的情愫，又回到夏之光突如其来的表白。
不可否认的是她有那么一点嫉妒，嫉妒夏之光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即使她打着好朋友的旗号和喜欢的女孩做遍了恋人之间的举动，到头来也不过还是好朋友。
莫名其妙的喜欢和莫名其妙的厌恶一样只会给别人徒增烦扰，可是她没有资格说夏之光自私，她也一样。甚至她因为不想让自己徒增烦扰就迁怒他。
喜欢他人是没有错的，喜欢就大声说出来也是没有错的。
“夏之光，谢谢你喜欢我，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夏之光走到翟晓雯旁边拍拍她的肩，“想什么呢。当然了，还是好朋友。”
“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吗？”翟晓雯轻轻问，“明知道你喜欢我还要你和我做朋友。”
“哪有那么多公不公平。”夏之光把翟晓雯头发揉地乱七八糟，“那你也没叫我喜欢你啊。害，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无语我个憨憨自己找罪受。”
“别揉了，发型都乱了！”翟晓雯瞪他一眼，“你好烦啊好想揍你。”
“算了算了，翟晓雯，翟小姐，翟大小姐，咱赶紧回家啊，不早了都。”
“怪谁啊！无语！”翟晓雯又瞪。
“怪我怪我，饶了我吧。”
“哼。这次就算了，下次可没这么简单。”
“是是善良的人最美丽，说的就是你。”
18
刘雅：雯雯，对不起呀我今天可能不能出来了
刘雅：抱歉抱歉
翟晓雯一大早醒过来打开手机就看到两条刘雅更早的时候发来的消息，瞬间就蔫儿了。
她们本来约了下午去逛街，然后吃个晚饭什么的。
翟晓雯：qwq嘤嘤
翟晓雯：哭哭惹小雅说话不算话
翟晓雯：人家期待了好久
翟晓雯：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好想你喔QAQ
翟晓雯：小雅就不想雯雯吗[/期待]
翟晓雯：不过小雅有事的话就忙自己的！没关系的不用道歉qwq
翟晓雯：我一个人很好
翟晓雯：么么哒️️️[/爱心]
“唉……！”好一个乖巧可爱善解人意不作不闹的美女，翟晓雯手机丢到一边长叹一声，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脸。
“叮咚”。
翟晓雯“呼啦”掀开被子拿起手机看消息。
刘雅：……
刘雅：嗯……
刘雅（正在输入中）
翟晓雯：乖巧.jpg
刘雅：其实也没什么……
刘雅（正在输入中）
翟晓雯快急死了，刘雅打字也太慢了。
刘雅：如果你不介意
刘雅：下午要不来我家？
？？？！？？！！！
下午要不来我家
午要不来我家
要不来我家
不来我家
来我家
我家
家
！
翟晓雯震撼激动惊喜，从床上蹦起来反复看这条消息。刘雅邀请她去她家哎，刘雅竟然邀请她去她家！四舍五入就是见家长了，再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
翟晓雯一头倒回床上滚来滚去无声狂笑。
翟晓雯：会不会打扰？
刘雅：不打扰，我爸妈今天不在家
不在家，那不能见家长了。
等等，父母不在家，那不就只有小雅一个人。小雅的闺房，孤女寡女……
翟晓雯：好！小雅等我！
翟晓雯：爱你啵啵啵！
刘雅：地址是xxxxxxx
刘雅：能找到吗？
翟晓雯：放心！你就乖乖等我吧～
翟晓雯：[/害羞][/抛媚眼][/红唇]
19
“你来啦。”刘雅打开门把翟晓雯领进门换了拖鞋带到自己房间。
刘雅的房间装修简约温馨，最显眼的就是墙上贴的很多奖状，翟晓雯凑近看看，基本都是各种舞蹈比赛的奖，最早一张甚至是幼儿园的。
“恭喜小3班刘雅同学在阳光幼儿园第二届歌唱？比赛中荣获一等奖，特发此证，以资鼓励。”翟晓雯边看边念，“小雅好厉害，还会唱歌呢？”
刘雅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以前想学唱歌的，结果学了舞。”
“学舞好！我看你跳舞我都想学了。”
“学舞很辛苦的。”刘雅微笑，把床上叠了一半的衣服挪开，“房间比较乱，就坐这吧。”
翟晓雯这才注意到刘雅的房间虽然看着很干净，但是东西都被翻了出来，不像是大扫除，倒更像是……因为要出远门所以在收拾行李。
翟晓雯问：“你在收拾行李吗？”
刘雅点头，道：“对。喝不喝果汁？我去给你拿。”
翟晓雯想问她要去哪，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说：“好。”
“喏，只有橙汁了。”刘雅啪嗒啪嗒地走出去又走回来，递过来一杯橙汁。
翟晓雯接过来，居然是温的。
“你要出远门么？”翟晓雯双手握住玻璃杯，沿着杯沿小小啜一口，抬眼看坐下叠衣服的刘雅。
“嗯……”刘雅动作顿了顿，“我要出国了。”
“什么！”翟晓雯错愕抬头，“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最近才决定好的。”
翟晓雯低头看玻璃杯，果汁一圈圈地从中间晕开波纹。
“去哪儿……？”
“韩国。”刘雅顿了顿继续说，“做练习生，顺利的话也许会女团出道。”
“女团？”
“女团。就是爱豆，说白了就是唱歌跳舞的一群女的。”刘雅站起来，自认为说的还挺好笑的。
翟晓雯沉默：“……你冷到我了。”
“哈哈，说出来有点难为情，但是这是我的梦想。”刘雅弯着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我太喜欢舞台了，去试试。”
翟晓雯张口想说话，她好像一直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没有一定想要追逐实现的梦想，也没有多么强烈的信念要成为怎样的人，从来都是随波逐流，被生活推着走。
小时候曾经和所有人一样写过长大想当宇航员科学家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但到这时也仅仅是和所有普通同龄人一样，没有多大志向也没有多大烦恼，每天的任务就是上课学习，当前人生阶段的终极boss是高考，最大最大的烦恼可能是成绩不理想作业写不完以及少男少女之间的关系。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懵懵懂懂着天真地淌着这有且只有一次的雾蒙蒙的青春期。
“小雅以后会变成大明星吗？”翟晓雯问。
“不知道。”刘雅摇摇头。
“真好啊……小雅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我会想你的。”翟晓雯干巴巴地说，明明她平时最是伶牙俐齿，“很想你很想你。”
“我也会想你的。”刘雅放下衣服靠过去轻轻抱住翟晓雯的肩，“很想很想你。”
翟晓雯把下巴磕在她瘦削的肩头，她太瘦了，骨头膈得下巴疼。
“什么时候走？”翟晓雯的声音闷闷的。
“……明天，上午十点半。”
“……我们上课的时候？”
“嗯。”
“啪嗒”，“啪嗒”，刘雅肩头一湿就知道小哭包又哭了。
她把翟晓雯手上的杯子拿走放边上，轻轻地拍背哄。
“你本来根本没想告诉我，你想悄悄走是不是，那我算什么。”翟晓雯忍着哭腔，“要不是我找你，是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刘雅摸她的发顶，认真道：“不会啊，我们有手机，还有网络啊，怎么说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可是。”翟晓雯委屈扁嘴，抬起头看刘雅，眼泪又往下掉，“以后，你训练很忙，我高三也很忙，很难联系，而且再想见面都好难。”
“你要想我，一定要想我。”翟晓雯低头拉住刘雅的手，“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放心啦，我会的。”刘雅指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把她的刘海撩上去，柔软的嘴唇蜻蜓点水一样掠过额头。
翟晓雯睁大眼睛，脸颊肉眼可见的泛起红晕，嘴唇微张，脸上还挂着泪痕。
刘雅没忍住笑出声，“小花猫。”
“你……我。”翟晓雯一时失语，“刘雅你怎么回事，这种时候还笑我……”
“好啦别哭啦？”刘雅笑。
笑得让翟晓雯气恼，刘雅怎么可以随便亲她？
“你欺负我，我生气了。”翟晓雯鼓脸，“除非你让我亲回来。”
“好吧。”刘雅又弯起眼睛抿着嘴笑，脸稍稍靠近些，“成交噢。”
水汪汪的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上翘的唇角带着笑意，像绽开的红润花朵。就在翟晓雯眼前毫无防备地等待亲吻。
翟晓雯眨眨眼，简直要怀疑这是在做梦，她悄悄咽一口口水，迟疑着迟疑着凑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到一低头就能唇贴着唇。
刘雅莫名紧张起来，眼睫忍不住颤了颤。
温软的吻落在唇上，还带着浅浅的橙子味。
“好啦。”翟晓雯对刘雅笑，露出来的小虎牙尖尖的，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刚哭过的眼睛周围也是红的，只有眼睛黑白分明的固执地看着刘雅。
轮到刘雅睁大眼睛愣住了。
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翟晓雯茶褐色的头发被晒成融化的糖浆。
酸酸甜甜的，橙子味的。
20
“几点了？”翟晓雯问。
焉栩嘉看眼手腕上的表，“还有两分钟十点半。”
翟晓雯应了声，托腮看窗外。
“怎么了？”
“没什么。”翟晓雯摇摇头，“起风了。”
蓝色的天空，澄明的天空，一朵云停靠在天边。
The end.
